



functional dyspepsia
1、消化不良是指位于上腹部的一个或一组症状,主要包括上腹部疼痛、上腹部烧灼感、餐后饱胀感及早饱,也包括上腹部胀气、嗳气、恶心和呕吐等。
罗马IV标准中功能性消化不良(functional dyspepsia,FD)是指起源于胃十二指肠的一个或一组症状,主要包括上腹部疼痛、上腹部烧灼感、餐后饱胀及早饱感,无可解释这些症状的器质性病变证据,且症状出现至少6个月[1]。亚洲FD意见[2]将另一常见症状上腹部胀气也纳入定义中,多数专家认为在亚洲消化不良患者中该症状十分常见。陈爱锦等[3]分析福建省1075例FD患者的症状谱,发现依次为中上腹痛(65.3%)、餐后饱胀(58.2%)、腹部不适(56.7%)、腹胀(55.2%)。
吴改玲和柯美云对300例FD和器质性消化不良(organic dyspepsia,OD)患者分析发现,上腹胀、早饱和呃逆在FD组中更常见,而上腹痛在OD组中更常见。高晓阳等研究158例FD患者发现上腹痛占75.3%,上腹部烧灼感占10.8%,早饱占7.6%,餐后饱胀感占20.9%,腹胀占15.2%,上腹饱胀占13.9%。闻春生和韩文对120例FD患者症状的研究显示,上腹痛占68.3%,上腹胀占47.5%,嗳气占44.2%,上腹部烧灼感占45.0%,早饱占35.0%。据报道,美国消化不良患者中约一半有胀气症状,且在动力障碍型消化不良中常见[4-5]。
2、FD指具有慢性消化不良症状,但不能用器质性、系统性或代谢性疾病等来解释产生症状原因的疾病。
慢性消化不良症状可分为持续性、间歇性或复发性。罗马IV标准中,病程6个月或以上者诊断为慢性消化不良。亚洲FD共识意见中多数专家认为该病程应设定为3个月[2]。日本一项研究表明大多数有消化不良症状的患者在首次出现症状6个月内会就医[6]。我国缺乏相关研究资料。但本共识专家组认为若以研究为目的,为了结果的可比性,FD诊断时间宜与罗马IV标准保持一致。很多器质性、系统性或代谢性疾病如消化性溃疡、胃肠道肿瘤[7]、肝胆恶性肿瘤[8]、寄生虫感染引[9-12]、慢性胰腺疾病[13]、甲状腺功能亢进和(或)减退[14]、慢性肾功能衰竭[15]。电解质紊乱和部分药物治疗不良反应等均可能出现与FD相似的症状,在FD诊断之前应将这些原因排除。
3、根据症状与进餐的关系,FD 分为餐后不适综合征(postprandial distress syndrome, PDS)和上腹痛综合征(epigastric pain syndrome,EPS)。PDS的特点是进餐诱发消化不良症状;EPS指上腹痛或上腹部烧灼可发生于餐后,空腹状态或进餐后可缓解。
警报症状指不明原因消瘦、进行性吞咽困难、反复或持续性呕吐、消化道出血、贫血、发热等症状和有胃癌家族史或40岁以上新发的消化不良症状者。国外研究表明,未经检查的消化不良患者在胃镜检查后大多数诊断为FD[16]。新加坡一项研究发现,在5066例未经检查的消化不良患者中79.5%为FD。李晓波等[17]对上海地区782例消化不良患者进行研究,结果显示69%的患者为FD,31%的患者为OD。吴改玲和柯美云对300例消化不良症状的患者进行内镜检查,发现FD占51%。不同地区胃癌高发年龄有一定差异。我国一项对102665例消化不良患者的系统评价显示,将患者年龄36~74岁作为警报年龄对预测恶性肿瘤有一定价值[18]。另一项关于亚洲消化不良人群的年龄界限(35、40、45和50岁)对恶性肿瘤诊断意义的系统评价显示,35岁应为消化不良患者警报年龄界限[19]。日本一项研究认为50岁应作为胃癌警报年龄界限。另一项日本研究显示,1730例胃癌患者中仅27例年龄<34岁。多数专家认为警报症状年龄界限应为45岁。我国新近发布的恶性肿瘤流行病学数据显示,40~64岁胃癌患者占53.4%[20]。基于上述数据,将40岁作为我国未经检查消化不良患者的警报年龄较为合适。
我国一项依据罗马Ⅲ标准对608例FD患者的研究显示,24.8%的FD患者重叠肠易激综合征(Irritable Bowel Syndrome,IBS)[3]。孙艳芳等通过罗马Ⅱ标准诊断的910例FD患者,其中20.0%重叠IBS。中国香港一项基于罗马工标准的研究表明,消化不良患者中16.9%重叠IBS[21]。一项中国南方的研究显示,以罗马Ⅲ标准诊断的165例FD患者中,重叠IBS者占38.2%[22]。杨霞等以罗马Ⅲ标准诊断FD患者100例,其中重叠IBS者占38.0%。广东城镇居民消化不良调查研究显示,消化不良重叠IBS发生率为21.9%。焦阳依据罗马Ⅲ标准研究1943例FD患者,发现重叠IBS者占7.4%。一篇关于亚洲人群的综述显示,FD重叠IBS发生率为1.6%~49.0%[23]。上述结果显示FD重叠IBS常见,但发生率相差较大,可能与诊断标准、研究人群、社会文化或患者主观表述不同有关。
姚欣等发现,在符合罗马Ⅲ标准的111例FD患者中,21.6%达到胃食管反流病(gastroesophageal reflux disease,GERD)症状问卷量表的诊断标准。杨霞等研究符合罗马Ⅲ标准的FD患者100例,发现其中22%同时符合GERD的诊断标准。Xiao等[24]针对186例符合罗马Ⅲ标准的FD患者进行胃镜检查及24h食管pH值监测,发现31.7% 的患者存在病理性胃食管酸反流。元刚等通过24hpH值监测及内镜检查诊断GERD147例,发现其中36.7%同时符合FD罗马Ⅱ诊断标准。亚洲一项流行病学问卷调查显示,FD与GERD重叠在亚洲人群中较常见[23]。
虽然FD为非致命疾病,但是患者生命质量下降。因症状导致患者缺勤、生产效率降低和占用大量医疗资源,给社会造成一定影响。曹佳懿等对114例FD患者和100名健康对照者进行问卷调查,通过填写FD症状评分表、生活事件量表和简明健康状况调查表(SF一36量表)发现,FD组在SF一36量表的8项健康概念维度上的得分均低于健康对照组,FD对患者的生理健康和心理健康均有很大影响。患者的生理功能、生理职能、情感职能、精神健康、社会功能、总体健康得分均随症状严重程度加重而下降。孙艳芳等对728例FD患者和128例FD重叠IBS患者进行研究,发现FD重叠IBS对患者的生理、心理健康均有更大影响。韩国一项研究采用SF一36量表对健康相关生命质量进行评分,发现FD患者的8项评分均降低[25]。马来西亚2项研究应用欧洲五维健康量表(EQ-5D)对FD患者进行评分,发现城乡患者健康相关生命质量评分均下降[26-28]。
精神心理状态与FD的症状频率、严重程度和就医模式有一定相关性。姚学敏等研究发现FD患者常合并精神心理异常,可能加重患者的临床症状。马来西亚一项前瞻性横断面研究显示,839例消化不良患者中472例为FD,367例为OD,两组消化不良症状均与焦虑相关,FD患者健康相关性生命质量得分较OD患者更低[29]。精神心理因素也可能影响FD患者就医行为。Porcelli等[30]调查认为情感障碍影响患者的就医行为和花费,伴有心理障碍的患者往往就医较频繁。个性特征和应对方式导致患者表现出更多的心理障碍及消化道症状。梁列新认为,最可能影响患者就医的因素是症状的严重程度和患者对消化不良的认知程度,即患者对这些症状是否由严重疾病所引起的关心程度。吴成跃和李兆申对FD患者就诊不同级别医院的影响因素进行研究,发现可能的影响因素包括症状发作频率、情感障碍和医疗费用等。中国香港一项研究显示消化不良患者的焦虑影响其医疗咨询和病假行为,焦虑程度可作为独立因素影响消化不良患者就医行为[31]。一项亚洲IBS流行病学研究显示,相对于精神心理因素,胀气及胃不完全排空为影响患者就医行为更重要的决定因素[32],但这方面仍需更多研究。
1、多种因素共同参与FD的发病过程
目前认为多种因素共同参与FD的发病过程,这些因素包括以胃排空延迟和容受性舒张功能下降为主要表现的胃十二指肠动力异常、内脏高敏感、胃酸、精神心理因素和遗传、饮食、生活方式等。其中胃十二指肠动力异常和内脏高敏感被认为是FD发病的最重要病理生理学机制。FD的各种发病机制之间并不是完全独立的,而是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33-34]。一般认为不同的病理生理学机制可能与FD的不同症状相关,但各种机制与特定症状之间的具体关系尚不十分明确。
2、胃十二指肠运动功能紊乱和内脏高敏感是FD的重要病理生理学机制
胃十二指肠运动功能紊乱主要表现为胃排空延迟和胃容受性舒张功能下降。与健康人相比,FD患者胃排空时间显著延长,FD人群中存在胃排空延迟的比例接近40%[35-38]。胃排空延迟可能与恶心、餐后饱胀、早饱等症状相关 [37-40] 。胃容受性舒张是指进食后胃底反射性扩张以容纳食物,保证食物在胃内得到充分消化。相当比例的FD患者胃容受性舒张功能下降[41-44]。可能与早饱、体质量下降等症状的产生相关[42-43]。FD患者对机械扩张表现为高敏感反应,可能是餐后腹痛、嗳气、恶心、饱胀等消化不良症状的重要原因[45-49]。但是其与症状之间的确切关系尚待进一步证实。与FD的上腹痛综合征(epigastric pain syndrome,EPS)相比,餐后不适综合征(post prandial distress syndrome,PDS)患者对机械扩张的内脏高敏感表现更为明显。FD患者餐后而非空腹时对机械扩张的高敏感与进食相关症状严重程度的关联性更为明显。酸、脂质、辣椒素等物质也被证实与部分FD患者的症状相关[50-53]。
3、部分FD患者的症状可能与胃酸、H. pylori感染等因素有关
作为胃内局部环境的重要影响因素,胃酸和H. pylori在FD的发病中可能有一定作用。与健康人相比,FD患者对酸的清除能力下降[54],十二指肠pH值更低,酸暴露时间更长[55]。十二指肠酸化可导致近端胃松弛、对扩张的敏感度增加并抑制胃容受性舒张功能,从而导致消化不良症状的产生[56]。对健康人胃内注酸亦可引起消化不良症状[57]。而使用PPI进行抑酸治疗可有效缓解FD患者的症状[58-63]。FD患者H. pylori感染率较高。Jaakkimainen等[64]的Meta分析结果显示FD患者与健康对照者相比,H. pylori感染的OR值为1.6(95%CI 1.4~1.8),亚洲人群中FD患者的H. pylori感染率约60%[65-68]。H. pylori可能通过影响胃部炎性反应、胃酸分泌、胃肠激素等途径引起FD症状[68]。多项临床试验评价了H. pylori根除治疗对FD患者症状的改善作用,虽然各试验的条件和结论并不完全一致,但是Meta分析显示,与安慰剂相比,H. pylori根除治疗可改善部分FD患者的消化不良症状[69-71]。
4、精神心理因素与FD的发病密切相关
与健康人相比,FD患者焦虑、抑郁评分更高,经历的应激生活事件也更多、更严重[34,72-74]。在体质量下降的FD患者中,焦虑、抑郁的比例更高[75]。抗焦虑、抗抑郁治疗对部分FD患者的症状有显著的缓解作用[76-80]。这些证据均提示精神心理因素与FD的发病密切相关,但精神心理因素通过何种机制影响FD尚不明确。有研究显示FD患者中焦虑与胃容受性舒张功能受损显著相关[81],而应激生活事件的严重度与异常胃电活动相关[82]。新近一项研究发现,FD患者伴或不伴焦虑、抑郁时脑区糖代谢显著不同,提示脑区糖代谢在二者之间的联系作用[83]。
5、FD的发病可能有遗传、饮食、生活方式等因素的参与
研究发现多个基因多态性与FD的发病有一定关系[84-92]。但尚未有某个特定基因被证实与FD发病之问有肯定的相关性。遗传因素与FD发病之间的关系有待进一步研究。某些特定饮食习惯、生活方式可能与FD症状 的发生或加重相关。研究发现碳酸饮料、牛奶、洋葱等可能与腹胀症状相关,而咖啡、巧克力、辣椒等食物摄人可能与胃灼热症状有关[93]。国内一项研究显示,跳餐、加餐、偏爱甜食和产气食物等不健康的饮食习惯是难治性FD的危险因素[94]。与健康人相比,FD患者有运动少、睡眠不足、进食不规律和压力大等特点[95]。不同国家、地区和民族的饮食 习惯、生活方式差异很大,与FD发病之间的确切关 系及相关机制难以准确验证,仍需要设计良好的多中心研究进一步探讨,以进一步提高证据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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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评审日期:2021-05-31
感谢以下医疗从业者参与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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